我的揚眉學生

退下火線,沒有預計中的空閒,但可以讓自己支配的時間多了,生活也沒有往日的規範,或許說,更能隨心隨意。喜歡的人便見,喜歡的事便做。不喜歡的,也不用再「應酬」。教書教了好幾十年,得著許多,和學校孩子們親親密密的關係,一直讓我引以為快。孩子們知道我退休了,說著要跟我見面吃飯,看著當天的小不點都長大了,有自己的家庭、事業,唯一不變的,是那份師生情誼。 早前跟可風的舊生們吃飯。那是我教學生涯第一所學校,離開了也有18年,和這批「痴纏」的孩子,一直都有聯繫,不是很緊密,但每次見面總有說不完的話題。當中一個學生於晚飯後,在她的Facebook上留下這段文字: 「早兩年在工作的苦海浮沉,一天又到了臨界點,跟她whatsapp。 她: 好少見你咁,你係揚眉女子。 我:揚眉甚麼,都被剃了。 她:畫番,你最擅長。 三言兩語,又把我從谷底拖番出來。 別人說我是你的愛徒,或許吧,起碼,我的敢言,是你慣出來的!」 Facebook 的主人翁是一個聰明但頗任性的女孩子,看著她讀書、工作、結婚……,到了今天人成熟了,也定性了,還誕下了一個跟她一般古靈精怪的小男孩。 我一直知道作為老師,不經意的一言一行,對孩子們都會有莫大的影響,這影響可以是好的,也可以是壞的。所以多次和教育仝工分享,工作了數十年,我對著學生時一定慎言謹行,心怕應該說的話因疏乏而沒有說,或是不該說的話因大意而隨口說了,會影響了學生。 到今天退下火線,我只希望,我沒有在我遇過的孩子心上,留下不良的印記。 2019.4.14

中「毒」

農曆年假期間去了日本一趟,我很喜歡在寒冷的天氣下浸温泉,那種極冷又極熱的感覺交雜著,人漸漸鬆馳,溶化在熱熱的泉水中…… 在大自然浸了幾天,接著往市區跑。認識我的朋友都知道,我最最喜歡在日本的百貨公司溜達。那天在百貨公司逛著逛著,看到一對很漂亮別緻的羊毛手套,正想買下之際,卻見每個手指頭位置都開了一個小洞。羊毛手套的作用不是保暖嗎?怎麼每個指頭都有個開口?多看兩眼,自然看出端倪,那開口是方便我們在載上手套後,仍然不受限制地「狂」打機,一隻手指兩隻手指不夠,要將兩手十指全面地投入手機鍵盤作戰。記得以前也有朋友送過一些手套,指頭和食指有些化學塗層,讓載著手套也能操作手機,但畢竟隔著布料,不太靈敏。基本運作可以,手機遊戲卻不太方便。 為了配合世界的「打手機」潮流,商人們不得不放下商品本來的價值,將原來用作保暖的手套硬生生開洞。開了洞,還算是手套嗎?還保暖嗎?不過話說回頭,商品只不過是回應潮流,我們真的放不下手機嗎?你會買一雙不太能保暖、但沒有阻礙了你「打機」的手套,抑或,你會實實在在的為保暖而添置一雙手套? 我的朋友告訴我,他們一家通常以 Whatsapp 溝通,我說這也很平常吧?朋友接著說,我們到了要吃飯時,便互通 Whatsapp,問問房間中的女兒可以出來吃飯。一家人都在家,卻以手機溝通,有點兒過分吧!電腦、手機,是方便了,還是窒礙了人與人的溝通?你寧願面對面與家人談天說地,抑或,隔著手機溝通,會讓你更有安全感? 可以時放下手機,抬頭看看你的家人朋友,看看美好的世界,別讓自己有天忘掉喜怒哀樂是如何表達,也忘了藍天白雲是怎樣一番景象!

舉手之勞

2019年1月15日 這幾個月我多了機會往快餐店吃早餐或午餐,我吃得不多,但求簡單快捷。光顧快餐店的人不少,很多時候店子也是頗擠擁的。許多香港的快餐店都設置了「回收站」,讓用者自行將餐盤放回,空出了的枱子可以及時讓另一批顧客使用,可惜願意花三十秒、多走兩步,將餐盤放到回收站的人始終不多。有時買過了食物,我看見客人離開了的餐桌杯盤狼藉,自己雙手拿著餐盤,頗感無奈。我除了等待快餐店職員清好枱椅,也沒其他辦法。 在外地光顧飯堂或快餐店,感受是大不同的。他們的「回收站」歷史悠久,規模宏大,將餐盤拿到回收站,要將冰及水先倒在盤子內,再將可回收的紙製品和塑料餐具、可循環再用的碗碗碟碟,分門別類的放好,之後拿食堂預備好的抹巾抺好自己用過的餐枱。總之,顧客要負責廢物分類回收,也要將餐枱復原至未使用前的狀態,搬搬抺抺的,也要用上三數分鐘。可是我們甚少見人「走數」,人人都自自然然地按指示去完成自己的份內事。 簡單的整個食物盤回收,只是舉手之勞,為甚麼我們做不來?是我們太忙?太自我?太自私? 我們心中只有自己的需要,當拿著食物,卻看見快餐枱上堆滿了之前顧客遺下餐具厨餘,我們會滴沽著別人為何那麼沒「手尾」,但自己又如何?孩子,你會餐具回收嗎?你會關心下一位顧客的需要,而把弄髒了的枱椅整理好嗎?這是公德,是責任感、是你的個人素養。能多做一點、多走一步,能讓我們的社會更美好,也會讓自己更開心!

世界因你而變得美好

朋友圈子傳來一個故事,頗有深意。 很久以前,一個大官在翻新大宅時,發現牆角有一個老鼠洞。眾人用煙薰,不一會洞內的老鼠一列列地逃竄出來,正當各人都以為老鼠已跑清光,卻見兩隻老鼠仍在洞內互相推擠碰撞,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。更奇怪的是兩隻老鼠並沒有立即逃走,而是在洞口附近團團轉,像是要咬著對方的的尾巴似。再看真點,原來其中一隻老鼠是瞎眼的,另一隻老鼠正設法令同伴咬著自己的尾巴一起逃走。大家靜了一陣子,各有結論: 大官權威地說,兩隻老鼠一定是上司下屬關係。 大官的妻子輕聲地說,或者是夫妻關係吧! 另一個很孝順父母的朋友說,他們該是母子或父子關係。 大家都說得很有道理,只是旁邊的一個小孩子蹲在地上抓著頭問,為甚麼兩隻老鼠一定要關係密切? 眾人慚愧地望著孩子,不發一言。 幫助,原來不一定要建基於權勢、利益、情感、血緣,而是可以建基於「沒有任何關係」,可以單純地因為別人需要、自己又力所能及。 或許我們真的太趕忙、太自我,整天低著頭、撥弄著手機,沒時間抬起頭看世界、沒時間瞭解身邊人的需要,更不會花一丁點氣力去幫助別人。問問自己,有多久沒有在乘搭公共交通工具時讓座給有需要人士?有多久沒有在步進商場時拉著門讓其他人也通過?有多少天沒有說謝謝、早晨?其實抬起頭看看別人的需要、向別人釋出善意並不需要很大的氣力,只在於你是否願意。 由聯合國發表的「2018全球快樂報告」,香港在155個國家中排名76,比早一年再下跌5位。或許快樂指數不一定準確,或許影響著快樂指數的社會、經濟問題,都不是我們有能力改變。但,我們便沒有責任讓我們身邊的人變得快樂一點、讓身邊的事變得美好一點?我們改變不了全世界,但我們可以改變自己。就讓我們從今天開始,多一些包容、少一些抱怨;多一些笑意、少一些憤怒;多一些關懷、少一些冷漠。你會發現,你的世界會變得更快樂,世界也會因你變得更美好。

軟實力

閒情記趣     開「頁」篇 八月底離開可譽之際,答應了一些家長、同事、同學保持聯絡。謝謝可譽在校網上留了一個「格子」給我,我構想過不同的欄名,那時離情仍濃,想的仍脫不了一個「情」字。兩個多月了,生活漸進入另一個模式,不太忙也不太閒,對可譽之情仍在,但卻已覺得不須、不宜太宣之於口。在心中,是更高境界吧! 開欄了,用了「閒情記趣」,這是沈復先生《浮生六記》中其中一卷的名字。當年讀書時,文學科有一篇課文摘自《浮生六記》。讀時已愛上作者那份輕輕鬆鬆地表達的淡淡哀傷,也愛上了沈妻云娘的靈巧,在生活中注入小智慧,讓困苦成為了夫妻倆的生活小情趣。我希望自己也能在這個框框分享一些生活經歷、一 些個人觀察。 踏入八月,先後走過銀川敦煌、台北及大阪京都。 一生人未去過敦煌,我一口氣遊遍了賀蘭山、莫高窟、敦煌石窟、鳴沙山等地,景色美得令人心痛。我對內地遊一直有些抗拒,怕髒、怕人不守秩序、怕 …。這次旅遊,對內地的民生、民性有些改觀,但印象中內地那些積存已久的壞習慣仍在,又豈是三天兩日、制訂行政強力指引,便可以完全改過來?尚記得在敦煌博物館的一個小經歷:重點旅遊區的洗手間都安裝了「超」強力的自動沖水系統(沒誇張,真的是超強),所以都很清潔。但在我高高興興地使用過洗手間出來時,卻瞥見最近門口的一格,一個小女孩既沒有關門、也沒有「正正經經」地使用蹲式馬桶,只在馬桶旁留下大堆穢物,揚長而去。我想,這是自動裝置沖不到的地方。沖洗裝備再強力,也不能將人的陋習沖走,行政指引再強力,也不能將人心變得規矩。我們只有寄望教育,希望是一條出路吧! 十一月上旬到了大阪京都,這是我答應了自己的退休之旅。走了日本數十趟,卻從未認認真真的看過紅葉。這年,紅葉不是太多太盛放,但日本行,卻永不會讓人失望。精緻的食物、禮貌的國民、有秩序的社區、清潔的環境,若不是有太多不黯當地習俗、不太守規的「遊客」穿插其中,我想會更寫意。一天乘搭嵐山小火車往龜崗,再乘木筏沿保津川一直流向嵐山,這一程木筏之旅很是寫意。最教人感動的是河水的清澈,一個多小時的行程,水中一小片垃圾都沒有,水鴨和其他不知名的小飛禽在河面悠然自得地暢泳。事實上,走遍日本各地,要在地上找到一片垃圾也不容易。上一段說了洗手間,日本洗手間的整潔程度,不用說了吧!走到最偏遠地方的路邊小公厠,仍是一塵不染。是甚麼國民教育,讓他們可以如斯愛護環境、守規守法?但回頭一想,不亂拋垃圾、不弄髒洗手間,又有何難?為甚麼我們做不來? 孩子們,你們又會否亂丟垃圾?國民質素,是不折不扣的軟實力,你的軟實力又有多強? 2018.11.22

無疆界的愛

2018年5月12日晚上,與一群朋友參加了New Sight Fundraising Dinner。來自非洲的眼科技衚員與他的港人妻子到港籌款,以興建一所眼科醫院。背後,是一個極動人的香港女孩子故事: 女孩子成長於一個中產家庭, 是父母唯一的掌上明珠。她自幼成績出眾,順利地考進大學醫科,因成績優異獲奬學金往海外繼續學習,畢業後加入無國界醫生行列,更選擇往非洲行醫。在那片我們眼中落後、貧乏的地方,她遇上了她的非洲丈夫,一個眼科技術師,成就了她的婚姻,還誕下了三個孩子。但,這只是傳奇的開始。女孩和她的非洲丈夫,在非洲最貧窮的加蓬Gabon設立了一個眼科中心 New Sight。 Gabon的非洲人對個人健康一直認識不多,簡單的眼疾亦會因貧窮及無知而失去治療機會,兩夫婦努力地從籌款、到建設中心、到治療病人,一力承擔。當地的非洲人對這個外來女子所建立的診所,由當初的懷疑,到後來的接納、信任。當一個又一個當地人在治療後重獲視力,往診所求診的病人也越來越多。 今天,夫婦倆計劃在剛果Congo 建立另一個更大規模的眼科醫院,幫助更多非洲人,也因此,一家五口從非洲回到香港,在她成長的地方再開始籌款工作,進行一個看似難以完成的任務。 是怎樣的大愛,可以讓一個驕生慣養的港女,走到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去生活?她要離開至愛的父母親友,她的三個孩子不能像其他孩子般到學校念書,她的生活沒有了舒適的住屋、好味道的食物、漂亮的衣飾、日常的娛樂。看著在台上努力籌款的他們,我感覺到自己的渺小。

當謊言遇上真話

5月11日參加了一整天的校長退修活動,三十多位校長暫離工作崗位,在鳥語花香的上水聖保祿樂靜院,探討教育的真意。其中的一個講者說了一個「當謊言遇上真話」的故事: 很久很久以前,謊言與真話兩位好朋友一起去山澗嬉水,玩了好一段時間, 謊言說要先離開,他穿了真話的外衣,揚長而去。真話看見山澗旁只餘謊言的外衣,懊惱地想該怎麼辦,穿、還是不穿? 若你是真話,你會穿上謊言這嗎?真話思考良久,最後決定赤裸而去,丟下謊言的外衣。 所以,我們今天接觸到的謊言,總是以真話的外衣蒙騙世人,讓人真假難分。而赤祼祼的真說話,卻是容易讓人難堪,甚至拒絕接觸。故事是現實世界的反映嗎?我們是否已不再珍惜誠實,反以說真話而感尷尬?當說謊話變成平常事,當真話會被厭棄,我們的世界又會變成甚樣!經常跟小朋友說,我們或許控制不了全世界,但我們可以管得著自己。孩子,問問自己,有沒有裝著誠實地說謊?有沒有說謊說得連自己也當是真話?或許,今天你會用謊言逃過要負的責任,但當你習以為常地以謊言代替真實,騙得了誰?若你有說謊的習慣,不如試試從今天起放下謊言,做個光明磊落的孩子。我保證,你頭上的一片天將會更藍,你踏著的地土將會更遼闊!

離情

2018年3月2日,是可譽現屆中六學生正式上課的最後一天。和過往的畢業生沒有兩樣,當天孩子表現幾近「失常」,離愁別緒溢於言表。看著他們都在爭取最後的一分一秒,找緊他們可以找緊的、牢記他們可以牢記;看著他們三三兩兩的找老師拍照、拉著同伴絮絮不休、將校服化作記念冊滿滿寫著同學及老師的祝福,感動!每個孩子臉上寫著的、只有不捨。 還有操場上的band show,孩子們透過音樂,傳遞著他們依依之情,唱的投入,聽的傷感。在禮堂的聚會中,台上「表演」的孩子都努力捉緊最後機會,向教導過他們的老師告解,對不起。。。。、多謝。。。。之聲此起彼落。孩子們,能學懂感恩、能認真面對自已的缺失,你們的生命將會更充實。 一直參不透、看不破的,是生離與死別。越是深情,離別時越傷痛,但總沒理由因為逃避傷痛而讓自己冷漠下來。 孩子們,今天的離別,只標示你們人生一個階段的完結,迎來的是下一個更大挑戰的新階段。願你們都能喜樂、健康地迎向未來,更要緊記母校的大門會為你們常開,要「愛回家、常回家」!

Ho Yu got talent!

期待已久,一年一度的故事人物角色扮演大賽,終於上星期五(3月23日)下午出場。 掀開序幕的是「Mr. Wally 是誰」遊戲,一群長不大的老師們,集體扮演Mr. Wally,30多位老師穿上一式一樣的紅間條上衣拍照,再以Emoji 將面孔遮蓋,讓孩子們猜誰是誰。星期五當天,孩子們拿著比賽單張,對著Wally 老師們左比右對,希望找出答案。 下午的故事人物角色扮演大賽,每年都帶給我們莫大的驚喜。台上,孩子們穿著不同的服裝,扮演不同的故事人物,白雪公主、小紅帽、 日本娃娃、星球戰士、Harry Potter….,還有比加超、恐龍,總之,你想像得到、想像不到的,都可以在舞台上找得到。請稍等一會兒,剛才看到的坦克跑到那兒?原來已變身成一個小男孩。還有那朶色彩繽紛的花兒怎的不見了,原來轉瞬間已化身成漂亮的花仙子。台下,歡呼聲、掌聲此起彼落。讓我們喝采的,不單單是孩子們讓人目不暇給的衣著打扮,而是他們充滿自信的表現。小小人兒,對著一大群觀眾,一點也沒有怯場,而是充份發揮所扮演故事人物的特質,公主們的羞怯內向、恐龍的笨拙、小仙子的靈巧,都活靈活現於舞台上。 多熱鬧的活動,總有落幕的一刻,但閱讀這習慣,卻只有開始,沒有結束。可譽這幾年來一直透過不同的活動,提高學生閱讀課外書藉的興趣,因為我們深信,孩子若能養成閱讀的習慣,將會終身受用。

愛的承傳 - 愛回家、常回家

上星期五(2017年11月24日)午膳時間,可譽校園跟平日有點不一樣,一群孩子在G04室外探頭探腦,指指點點房內的校友們。被他們盯上的,是一位正在電台當演員的校友。看著大男孩被纒著要簽名、要合照,看著他被這群小粉絲弄得臉紅紅的,看著兩代可譽孩子的溝通,我想,這便是校園愛的承傳。 這一天是可譽一年一度的 Career Expo,為了讓可譽孩子及早瞭解中學畢業後升學或就業的不同選擇,我們請來了不同屆別,正於不同行業服務、或不同學系就讀的校友,向在學的師弟師妹們解構不同行業的要求,分享學習或就業的經驗。當天來了二十多位校友,其實他們都是忙於學習、工作的一群,但老師們一個電話,他們便立刻答應回校分享。看著上一代可譽孩子仔細認真地協助下一代找出路、覓理想,我想,這便是愛的承傳。 跟校友們東拉西扯地談,看著昔日或是頑皮、或是靦腆的孩子們,今天已成熟長進,在不同行業各領風騷。孩子們,無論多忙碌也好,緊記「愛回家、常回家」,要常回母校,讓愛承傳下去。